第259章 259

神秘大佬vs当家花旦。

没有, 枕头里没有, 什么东西也没有。

可能···可能是她这些天边上学边打工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她犯迷糊了, 将东西放错了地方,徐思娣立马连爬带滚的爬到了床尾处,将床尾那只枕头一把揪过来。

这一直是她多年以来的习惯, 钱只有放在她眼皮子底下才会觉得安心, 那样她睡着了后就不用担心蒋红眉或是徐启良又或者是徐天宝偷偷摸摸打她钱的主意了。

这个习惯一直从全奚一中沿用到了今天,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纰漏。

可是, 另外一个枕头被打开后,没有, 依然没有, 还是没有。

钱去哪里了?

又或者是她记忆混乱, 思想没有集中注意力, 导致放钱的时候随手放到了其他地方也说不定。

徐思娣依然不死心,只跟发了疯似的,拼命将床单掀开,将被单掀开,将整个床都翻了过来, 又立马从床上翻下来, 几乎是一路连滚带跌的摔下来的,连鞋都压根没来得及穿,又拼命往箱子里,往书桌上拼命翻找着。

整个人都有些魔障了。

石冉见了吓了一大跳, 徐思娣向来淡漠,喜怒极少表现在脸上的,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幅慌乱模样,石冉立马跑了过去,一脸担忧道:“思思,你在找什么,是不是丢东西了?啊?丢了什么东西,你别急,你先别急,你跟我说,我们大家一块帮你找。”

徐思娣却充耳不闻,翻完了箱子,书桌,又跑去翻她的储物柜,可是将柜子一拉开,里面除了一些一望到底的洗漱用品,什么也没有。

这一刻,徐思娣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全都被抽干了似的。

她身无分文了,她不像别的同学,钱没了,可以一个电话打回家,然后钱就顺利寄了过来,一句批评都没有,有的甚至满是安慰,可她没有,没有人给她寄钱,没有人安慰她,她一分钱都没有,也就意味着从此时此刻开始,她得绝食了。

可是这一刻,徐思娣甚至想到的不是绝不绝食,吃不吃得到饭的问题,而是,如果她没有将钱寄过去,那么不出几天,像今天这样被威胁骚扰的那个人就是陆然,她完全相信蒋红眉干得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

徐思娣立在储物柜前,整个脑海一片嗡嗡作响,整个脑袋一片眩晕。

石冉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要帮忙,又不敢贸然上前,想要劝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急得直跺脚,拼命朝着床上的仇筱及悠悠两人使眼色求助道:“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啊!”

仇筱直接将ipai关了,从床上爬了下来,抱着胸口抬眼瞟了徐思娣一眼,又盯着她那张被翻了个底朝天的床看了一阵,忽然皱眉道:“徐思娣,你是不是丢钱了?”

顿了顿,又道:“丢了多少,什么时候丢的,你最后一次看到那些钱是在什么时候,你说清楚些,我们想办法替你找回来!”

悠悠也跟了下来,想了想,忽然皱眉道:“如果真的是丢了钱的话,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寝室里出了贼,以后哪个敢安心住下去,要说我,如果真的丢了钱,咱们应该立马上报指导员,上报宿管,将此事彻查到底,当然,如果哪个不小心拿了徐思娣同学的钱,现在、立马、马上归还的话,我想,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我事先说明,我可没拿,我今天早上跟冉冉、筱筱三个一起出门,一整天我们三个同进同出,可相互作证的。”

悠悠这番话是为了完全洗清了自己的嫌疑,顿了顿,又道:“为了证明我们的清白,我们三个的东西可以随便你们搜!”

说完,意有所指的瞟了对面两眼。

悠悠是宿舍的寝室长,她平时虽然有些懒散,也不怎么管事,可是宿舍当真出了什么事儿,她还是会立马站出来想出最快最有效的解决之道的。

苏颖原本是在做题的,闻言,只立马一脸紧张的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我···我今天中午回了寝室,可是···可是我没拿思思的钱,我真的没有,不信的话···你们也可以搜我的东西。”

苏颖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另外一个床位,那里,赛荷自进门后就一直蒙头大睡,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被子里,尽管寝室闹到了这个地步,却依然纹丝不动。

石冉几个对视了几眼,石冉苦恼,悠悠皱眉,筱筱挑了挑眉,下一秒,石冉迟疑开口道:“赛···赛荷,你···呢?咱们几个商议着将这件事儿上报学校处理,你···有什么意见么?”

然而回答石冉的依旧是一片寂静。

石冉脾气好,仇筱的脾气可没那么好,当即,她直接从床上揪出来一个枕头,直接朝着赛荷的床位上砸了去,对方没动静,仇筱直接砸了第二个,第三个,终于,赛荷忽然一把掀开被子,跟个弹簧似的蹦了起来,一脸披头散发、咬牙切齿的看着仇筱三个道:“姓仇的,你他妈有病是吧,宿舍楼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你凭什么怀疑是我偷了徐思娣的钱,徐思娣丢的是钱么,丢了多少,什么时候丢的,你们弄清楚了么,凭什么事情都没弄清楚就将脏水往我一个人头顶上扣,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再敢惹我一下,我跟你们拼命!”

说完,一脸阴冷得挨个盯着仇筱、石冉,悠悠三个警告了一眼,随即将被子一拉,又重新将整个人埋了进去。

仇筱见了,抱着双臂,顿时笑道:“哟,原来有耳朵有嘴啊,我还以为聋了哑了呢。”

石冉立马推了仇筱一把,示意她别跟赛荷计较。

然而再一抬眼,却见立在储物柜跟前的徐思娣将柜子门一关,转身跑出了宿舍。

石冉立马跟了上去,急急喊道:“思思,你去哪儿?”

然而追到楼梯间时,却见徐思娣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眼前。

石冉立马抬眼看了看手表,宿舍楼马上就要关闭了。

石冉顿时叹了一口气,圆圆的小脸上满是担忧。

屋子里头女人扯着嗓子骂骂咧咧了好一阵。

没多久,又传来一阵拙劣的哭声道:“我上辈子是杀了人了,还是放了火了,这辈子竟然摊上了个这么好吃懒做、只会赌钱吃酒的孬种,造孽呀,真是造孽啊。”

女人嚎得起劲,过了片刻,屋子里头忽然又却传来了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声音略带几分幼稚,听着像是个小孩子的声音,略带几分不耐烦道:“妈,你骂够哭够了么,俺爹都走远了,那些个上门讨债的也都走远了,听不到了,嚎叫了这么久了,累不累人,你不累我都听累了,真是烦人,我肚子都饿扁了,什么时候才可以吃饭啊!”

这道声音一响起,那道哭声立马停了,没多久,里头的哭声就成了哄人声,难得一脸耐心道:“成成成,七宝别恼,妈这就给你做去,妈这不是怕那些讨债鬼一直赖着不走么,那一个个可都是村子里游手好闲的,专门替、人、讨、债的,见惯了世面,不闹大点震不住他们!”

温声细语哄了一阵,一看时间都这个点了,忽然间又改为破口大骂道:“你上头那个闷不吭声的小贱人也不知道死哪去了,这个点还不回来,家里还一堆衣服没洗,饭也没做,一会儿回来了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小孩道:“她该不会是掉下黑糜崖了吧?”

黑糜崖就是那段险峻的云梯,山里的小孩自六七岁开始就由大人领着攀爬,可是屋子里的这个自小娇生惯养,家里不许,还一直没爬过,是以,小孩声音里透着一丝好奇。

“呵,掉下摔死正好,一个个都是些个不让人省心的,死了一个算一个。”

女人一脸阴狠气愤道。

说完,对方抹了抹脸,推门出来,正好看到徐思娣背着书包站在外面,正一脸冷漠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一看到她这幅清高冷漠的模样,蒋红眉就来气,直接提起门背后的一个扫帚狠狠地向徐思娣身上扑打去,一边打一边怒不可支道:“你死哪去了,还知道回来,是不是一见家里遭了事儿,都躲得远远地了,好你个白眼狼,养你这个大有什么用,你个该死的东西,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边骂边将徐思娣摁在地上扑,见连扫帚都打歪了,只一把将扫帚扔了出去,又抓着在对方的头发往地上狠狠摁了几下,发了疯似的道:“一个赌钱输钱,一个吸血鬼似的就知道败家里的钱,你们父女两个没一个省心的东西,摊上你们两个,老娘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一直到气喘吁吁,完全使不出任何力气了,这才狠狠踹了对方一脚,抓着她的头发将人一把拽了起来往厨房方向用力一推,怒气冲冲道:“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没挨够是吗,还不滚去做饭!”

说完,咬牙瞪了对方几眼,见儿子出来了,这才转身将儿子拉了回去,道:“别看,教训小贱人,别污了你的眼睛。”

门砰地一下关上门了,将徐思娣关在了门外。

此时,外头已经全黑了。

徐思娣摸着黑找到的跌落的鞋子套在脚上,又抬手理了理衣服,捋了捋长发。

背疼,肩疼,臂膀疼,头皮也疼,全身都疼,然而即使再疼,整个挨打的过程她都没有反抗一下,因为这十六年来,这样的挨打在家里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十六年的挨打中得出来的经验是,越反抗,对方越打得厉害,所以,在挨打时她从不做无谓的反抗。

□□上虽有些痛,可心里其实早已经麻木了。

都挨了十六年,忍了十六年,最后还有一年,在这至关重要的一年里,即便是骨头被打断了,她都要咬牙挺过。

徐思娣对自己道。

这样想着,徐思娣缓缓抬脚,即便回来了都没能进屋,而是朝着一旁那个破旧的厨房缓缓走去。

将书包放下,将灯打开,机械般的洗米,做饭。

十瓦的灯泡笼罩在破旧的小厨房里,其实比蜡烛亮不了多少,可是徐思娣早就习惯了,在这个厨房里即便是摸黑也能烧出一桌子菜。

淘米的时候,搓着搓着,徐思娣思绪忽然顿了顿。

回想着蒋红眉刚才那副刻薄凶恶的脸面,她忽然间想到,其实,小时候还好,三四岁的时候徐思娣是有些印象的,那个时候蒋红眉对她还不错,可是随着她渐渐长大,她没能成功生下儿子,遭婆婆欺凌,妯娌讽刺,又加上丈夫徐启良在外头胡搞乱搞,日子久了,心态开始扭曲,慢慢的就将满身的怨气全都发泄在了徐思娣身上,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戾气随着岁月的增长自然也会越来越深。

正发愣间,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徐思娣愣了一下,立马回神,一抬眼,只见七八岁的徐天宝抱着双臂站在门口,鼻孔朝天的看着她,一脸不悦道:“你手脚利索点行不,我肚子都要饿死了,再磨磨蹭蹭的,我让我妈再来打你一顿,哼。”

说完,白了徐思娣一眼,飞快的跑了,跑之前,将徐思娣搁在门口小凳子上的书包偷偷摸摸拎走了。

徐思娣装作视而不见。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饭做好了,徐思娣端进了堂屋,一进去,只见整堂屋乱作一团,椅子、凳子全倒了、烂了,所有的杂物也全给翻了出来,整个乱作一团,整间屋子里没有一样完好之物,只有一张桌子被翻了起来,摆在屋子里中央,上面有盒牛奶,被打开了,是之前任敏强行塞给她的,她没舍得喝。

徐思娣将饭菜摆上,蒋红眉从房间出来,将徐思娣往旁边一推,冷冰冰道:“将屋子打扫干净来再来吃饭。”

说着,变脸似的,神色一缓,又冲房间喊了一声:“七宝,快来吃饭,你不是饿坏了么?”

徐天宝跑过来,拿起桌子上那盒喝完了的牛奶吸得兹兹作响,边吸边抬头一脸得意洋洋的白了徐思娣一眼。

等到徐思娣收拾完,饭菜都凉了,桌上只剩下一些残羹剩饭,蒋红眉拿着蚊香进了房间,将屋顶的吊扇打开,与徐天宝二人躺在地上的草席上一边吹吊扇,一边看电视,屋子外还泡着一大盆衣服。

洗完所有衣服,洗完澡已经十点多了,徐思娣这才筋疲力尽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六月盛夏,屋子里热得吓人,她这间小破屋里没有风扇,没有蚊帐,密不透风,又热,蚊子又多,徐思娣点了一根艾草,一进屋,只见她书包里所有的东西全都散落在了地上,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个干的。

徐思娣将东西一一捡了起来,好在,重要的书本及资料她全部寄放在了婶婶家里,书包里塞的这些全是些无关紧要的。

整理完房间后,徐思娣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满身筋疲力尽,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太过操劳的缘故,翻了一整天的山,回来又没停过,眼下,小腹开始慢慢疼了起来,开始痛经了。

徐思娣卷缩着身子躺在木板床上,额头上冒了一层汗,在最疼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脸,那张英俊清冷的脸冲她淡淡道:“好好念书,我在海大等你。”

这一年多来,徐思娣就是靠着这句话在咬牙撑着。

她一定要好好念书,离开这里,逃开这种魔鬼般的生活,逃离这个地狱似的家。

这样想着,徐思娣咬牙爬了起来,从书包里摸出一页手抄纸,对着上面,一边咬牙忍痛,一边背起了英语单词。

第二天一大早,徐思娣为躲清净,便拿着刀去了山上,上午采了一上午的蕨菜及菌类,下午拿着刀去林子里取了半蛇皮袋树皮及野生草药,这类树皮是野生生长的,可以入药,比较值钱,村子里有人专门靠采摘此药材为生,往年每年放假在家,徐思娣光是采药都能为家里挣上小几百块钱,这也是为何蒋红眉及徐启良一直坚决阻碍她继续上学的原因。

只是以前赚得多,现在山里好些药材都被采完了,得去深山里才行,可是深山危险,没人敢去。

在家里忙活了一整天,好在,明天一早徐思娣就能回学校了。

不过,临走前一晚凌晨一两点,徐思娣被蒋红眉与徐启良的吵架声给吵醒了,徐思娣迷迷糊糊睁开眼,消失了一天一夜的徐启良回来了。

两人吵得天崩地裂,开始砸起了东西,徐思娣躺在床上装睡,却没想到那边吵架声刚一停,这边徐启良忽然进了徐思娣的屋。

他似乎喝了酒,满身的酒臭味,将整个房间都熏臭了。

徐启良喝醉了喜欢打人砸东西,徐思娣一惊,忙爬起了点蜡烛,却没想到徐启良这天难得没有暴敛发疯,而是走到徐思娣跟前,难得一脸温和的伸手拍了拍徐思娣的脸,冲她笑呵呵

道:“闺女,我是你爹,我可是你爹,我怎么会害你了,你放心,爹可一定···一定——”

当家花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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